作者:代发
2024/09/08首发于sis001
是否原创:是
字数:11593
我看了看,本章内容主要是情节的铺垫,虽无太多波澜起伏,然而也是后续
发展的必要铺陈。
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实在抱歉,敬请见谅,希望之后的故事能有所弥补。
第十二章 暮色苍茫
天之道,福善祸淫。人之事,智愚参半。是以人算不及天算,此乃常理。
智者虑事万千,难及天道一二。天道茫茫,岂是凡人所能测度?
人谋一时,天算万古。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此乃亘古不变之理。
八月的北地,秋意渐浓。田百胜神色凝重,带领龚铁心等四名丐帮弟子小心
前行。
北地的秋天,天高云淡,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寒意。
这次北上是为了运回完颜胤忠承诺的五十匹马中的第二批。虽然上次行动顺
利,但田百胜心中却莫名地泛起一丝不安。
远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鸟鸣。田百胜猛地一惊,这分明是接头暗号,
可为何在约定地点之外响起?
正欲示警,寂静的山林中已响起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
「小心!」田百胜一声厉喝,身形如电急退。然而为时已晚,两名弟子中箭
倒地,当场毙命。
龚铁心大惊失色,正欲拔剑迎敌,却被田百胜拉住。
「快走!」田百胜脸色铁青,拉着龚铁心顺着来时的路急速奔逃。
幸存的一名弟子紧随其后。
身后箭矢如雨,树叶簌簌作响。马蹄声由远及近,显然敌人正在逼近。
三人奋力奔跑,荆棘划破衣衫,却已顾不得这些皮肉之苦。
忽见前方林木逐渐稀疏,隐约透出一丝天光。然而,当他们冲出树林的刹那,
眼前的景象令他们瞬间僵住。
田百胜等人顿时全身紧绷,目光死死锁定在远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眼
中充满了惊恐与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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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郭府深处,闲云居小院,院中花木扶疏,颇有几分世外桃源之意。
是夜,皓月当空,微风习习,院中花影绰约,如诉幽情。远处蛙声阵阵,更
添几分夜深人静之感。
书斋内一盏孤灯,如豆光华,映得窗棂花影斑驳。
案前坐着一位姿容绝丽的少妇,不是别个,正是郭府的女主人黄蓉。
只见她玉指纤纤,执笔疾书,时而蹙眉凝思,时而展颜略笑,端的是才貌双
全。
案上诸般文卷堆叠,更有十数竹筒错落其间。
细看时,那竹筒隐隐透出一股江湖气息,仿佛自有一番故事。
黄蓉一边批阅文书,一边不时打开竹筒,细览其中密函,眉头时蹙时舒,不
知心中作何思量。
烛光摇曳,映得黄蓉面若芙蓉,眉目如画。然细看之下,却见她眼中隐隐含
着一丝忧虑,唇角微抿,似有千言万语欲诉还休。
黄蓉独坐书斋,伏案良久。忽抬头望向门外,但见夜色已深。
她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已半月了。」话音虽轻,却似有千钧之重。
原来郭靖因「三神器」一事与她争执,继而借故远行,至今未归。
这半月来,黄蓉心绪难平,既忧郎君安危,又痛彼此分歧,更有说不尽、道
不明的心事萦绕心头。
搁笔凝思,不觉双目酸涩。起身推窗,但觉秋风习习,庭院萧疏。
半月光阴,恍若隔世。襄阳城里秋意渐浓,更比不得这位娘子心头的那一缕
凉意。
这番离别,竟似在她心头剜了一刀。此时凭窗而立,遥望天际,犹见郭靖背
影隐约。更深夜静,愈觉孤寂难耐。黄蓉不由得轻抚心口,暗叹:这里头藏着多
少相思,又有多少难言之隐啊!
黄蓉正沉浸在思绪中,忽听得廊下传来细碎脚步声。
转眼间,只见一个俏丽丫鬟推门而入,正是贴身服侍的小翠。
「夫人,」小翠盈盈一福,轻声道,「武管家来了。」
此言一出,黄蓉神色微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她略一沉吟,随即恢复
了往日的从容。转身回到案前,语气平静地说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之后,武三通略显臃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躬身入内,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案前的黄蓉身上。
武三通深夜造访,目地就是为黄蓉做足底按摩。这看似简单的举动,却蕴含
着不为人知的深意。
郭靖离去的这半个月,是黄蓉人生中最黑暗、最绝望的时期。
这短短的十五天,对她而言却仿佛漫长的一生。自与郭靖结缘以来,他们的
感情从未经历过如此严峻的考验。这次争执,仿佛在他们多年来坚固的感情基础
上撕开了一道裂痕。
没了最亲密的伴侣在身边,黄蓉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脆弱和不安。
白天她强撑着处理各种事务,夜晚却常常独自落泪。
那场争执的细节在脑海中不断重播,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回想起初次体验武三通按摩技艺时的情景,黄蓉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那次经历不仅让她全身放松,更让她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竟能安
然入睡。在这段特殊的时期,这种深度安眠对黄蓉而言愈发珍贵。
武三通敏锐地捕捉到了黄蓉的这种微妙变化,开始有意无意地增加接触的机
会。
黄蓉虽然明白其中暗藏玄机,却在内心的煎熬和难眠中逐渐放下戒备。
每当夜深人静,武三通的造访便成了她隐秘的期待。
闲云居深处,一盏孤灯如豆,昏黄灯光映照下,书斋内两道身影若即若离。
只见软榻之上,黄蓉慵懒斜倚,薄纱难掩玲珑曲线,衣衫微敞,露出大片雪
白肌肤。她丰满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深邃的沟壑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榻前,武三通跪坐着,双手捧着黄蓉的玉足,动作轻柔而富有技巧。
他的目光不时掠过黄蓉婀娜的身姿,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炽热。
黄蓉微闭双眼,唇角微翘,偶尔发出若有若无的轻吟,仿佛沉浸在难言的愉
悦中。
随着时间流逝,室内的气氛愈发旖旎。武三通的手法渐渐大胆,
黄蓉的呼吸也越发急促。两人之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暗流在涌动,既令人
心醉,又令人心惊。这场看似普通的按摩,似乎已悄然越过了某个界限。
与此同时,在襄阳城的另一端,府牢内一片死寂。
月光如水,悄然渗入阴暗的牢房,在墙上那些玄奥符号间流淌。
于凤年凝视着这幅亲手绘制的天机图,眼中闪烁着智珠在握的光芒。
他的手指轻轻掠过每一个符号,仿佛在抚摸一件精妙绝伦的艺术品。
他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宛如一位洞悉天机的棋手,已然
预见了局中妙手。
一缕凉风从铁窗间悄然潜入,带来了微弱的铁锈气息。顺着这缕风,目光穿
过狭窄的窗栏,掠过高耸的城墙,掠过瞭望塔上昏昏欲睡的守卫,直至漆黑如墨
的夜空。
城楼的剪影渐渐淡去,天际线愈发清晰。偶尔几声犬吠从远处传来,打破了
夜的寂静,却无法触及那浩瀚的苍穹。
在这广袤无垠的夜空中,一场超乎想象的天象正在上演。
浩瀚夜空中,天狼星光芒骤然大盛,其耀眼程度前所未有,直逼紫微垣。
与此同时,荧惑逆行,闯入太微垣中,打破了天体运行的常规秩序。
更为异常的是,北斗七星竟罕见地黯淡无光,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迷雾所笼罩。
天空西北方向,一道诡异的青色长虹横亘天际,如同一道横贯天地的裂痕。
这般异象在古籍中被称为「天裂」,预示着超出常人想象的巨变将至。
最为罕见的是,东南方天空突现「照夜白」异象。一团银白色的光晕笼罩着
半边天际,如同昼夜界限被打破。这「照夜白」在天文典籍中被视为千年不遇的
征兆,往往暗示着足以改变乾坤的大事将要发生。
秋风萧瑟,落叶纷飞。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在荒野中前行,看起来随时都会
倒下。
这人浑身是血,背上还插着几支断箭。他的右臂无力地下垂,左手却紧紧攥
着什么东西。
他的眼神涣散,嘴唇干裂,显然已经在死亡边缘徘徊多时。
终于,他远远望见前方那座简陋的小土屋,微弱的灯光从窗缝中透了出来。
那是他每次从北方运回马匹时,用来暂时歇脚的秘密据点。
「终于……到了……」他喃喃自语,声音虚弱得几不可闻。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蹒跚着来到门前。抬手想敲门,却发现自己已经虚
弱到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在绝望中,
他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将身体重重地撞向门板。「砰」的一声闷响,门纹
丝不动,而他却如断线的风筝般滑落在地。即使在昏迷的边缘,他的手仍然紧紧
攥着那块布片,仿佛那是他生命的最后希望。
「谁!」屋里传来一声低沉而警惕的喝问。
他想回应,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呃…呃…」声。
门被猛地拉开,一个年轻弟子探出头,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见他浑身是血,
模样难辨,惊得脸色一变:「快来人!」
喊声惊动了其他弟子,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扶进屋里,安置在一张简陋的
木床上。
「快,去找大夫!」
「拿药来!」
「先把箭拔了!」
屋里顿时忙乱起来。一个年长的弟子走上前,仔细看了几眼,突然神色一沉,
低声道:「这……是田百胜!」
屋里瞬间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怔在原地,满脸震惊。
田百胜艰难地抬起手,缓缓松开紧握的左掌,一片沾满鲜血的布片滑落在地。
布上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血迹斑驳,难以辨认。
「快……快交给……帮主……」他断断续续地喘息着,话音未落,便猛然栽
倒在床上,昏迷不醒。
众人相互对视,神色复杂,一时无从应对。这时,屋外的风声愈发凄厉,像
是天地在为田百胜的倒下而悲鸣。
光阴荏苒,转眼已是三日之后。
这日襄阳城头,忽见乌云压顶,天色阴沉如墨。
骤然间,天河倾泻,大雨如注。须臾之间,整座襄阳城已被雨幕笼罩。
檐前水珠急急坠落,宛如万千銮铃齐鸣,似有凶吉难卜之兆。
街衢霎时化作溪流,行人惊慌奔走,避雨于屋檐之下。市井之中,贩夫走卒
手忙脚乱,收拾摊肆,唯恐货物受潮。远处雷声隐隐,震得城中树木簌簌作响。
雨势渐急,整座襄阳城宛若置身于烟波浩渺之中。这场骤雨,究竟是天意难
测,还是只是寻常云雨,一时难辨。
骤雨如注之际,一骑疾驰而来,直奔郭府大门。骑者身披蓑衣,面容坚毅,
正是许久未归的郭靖。
转眼间,郭靖已至府门。门房见状,惊喜交加,连忙打开大门。
郭靖翻身下马,大步迈入府中。雨水沿着蓑衣斗笠边缘滴落,在地上留下一
串串水痕。
「老爷回来了!」门房高声唤道。
闻声赶来的小厮们动作麻利,接过郭靖身上湿漉漉的蓑衣和斗笠。
一旁的丫鬟也早已准备好干净的巾帕,郭靖随手接过,匆匆擦了擦脸上的雨
水,随后便大步朝主屋走去。
雨后的书房内,郭靖正伫立窗前,凝望着阴沉的天空。忽闻急促的脚步声由
远及近,片刻后,武三通推门而入,手捧一封书信。
「老爷,」武三通气喘吁吁地说道,「这是夫人给您的信。」
郭靖眉头一皱,接过信件。
武三通躬身行礼道:「夫人留下此信便携小姐少爷出城了。」
郭靖闻言,眉头微皱,接过信件。「夫人可曾言明去向?」
「回老爷,夫人匆匆离去,并未提及。只言信中自有交代。」武三通如实答
道。
郭靖低头凝视信封上完好的火漆,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安。
他沉吟片刻,抬头对武三通道:「你且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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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吕府内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今日是知府吕文焕老母亲七十
大寿,襄阳城内外的达官贵人、商贾富绅纷纷前来贺寿。
正厅中,老夫人端坐主位,笑容可掬地接受着宾客们的祝贺。她身着大红寿
衣,头戴珠翠,虽已年过古稀,但精神矍铄,举止优雅。左右两旁,儿孙媳妇们
簇拥着,不时为老夫人斟茶递水,照应周全。厅前搭起的戏台上,一出《长生殿》
正唱得热闹,
白袍素衣的伶人咿咿呀呀,唱腔婉转动听。台下众人或驻足欣赏,或低声品
评,或随着曲调轻轻摇头晃脑,整个大厅内洋溢着祥和喜庆的气氛。
庭院里,觥筹交错,笑语喧阗。几位老友围坐在棋盘旁,杯中酒未尽,已是
刀光剑影;
年轻公子们则簇拥在花园一角,对着精心打扮的姑娘们说着悄悄话,惹得阵
阵娇笑。
然而,就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吕府偏厅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偏厅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一张张凝重的面孔。襄阳城中的要员几乎悉数在此,
个个神色严肃。
吕文焕端坐首位,目光如炬。他两侧分别是襄阳的两员大将:统领禁军的李
文忠,以及掌管厢军的范文虎。
通判陈德彰、转运判官徐世诚等襄阳主要官员也挤坐其中,还有几位地方军
事将领和颇具影响力的乡绅。
众人原本是为老夫人祝寿而来,此刻却不得不挤在这偏厅中,将注意力转向
突如其来的紧急事态。
在厅门附近,一位身形魁梧的汉子静立不语。他虽未开口,但周身上下却散
发出一股令人不容忽视的气势。此人正是襄阳巡佥使郭靖,江湖上赫赫有名的
「北侠」.
偏厅内的严肃气氛与外面的欢庆形成鲜明对比。众人神情凝重,显然都意识
到了当前形势的严峻。
吕文焕环视厅内众人,沉声道:「诸位,北方传来紧急军报。蒙古大军已在
上都集结,粮草辎重正在源源不断地向南输送。」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据可
靠情报,蒙哥大汗亲自督军,此次南下规模之大,前所未有。」
他的目光变得凌厉,声音中却带着几分歉意:「诸位本是为家母寿辰而来,
不想却遇此等急事。北虏来势汹汹,我襄阳首当其冲。守土有责,安危系于一城。
既然大家都在此,不妨借此机会共商良策。不知诸位对当前局势,有何高见?」
吕文焕乃京湖安抚使,兼知襄阳府事。平日以知襄阳府事示人,处理城中政
务。
随着战事临近,其安抚使的职责愈发重要,统领襄阳军政大权。实则,吕文
焕的安抚使一职乃是副职。其兄长吕文德才是正印,担任京湖制置使,驻守鄂州
(今湖北武汉)。吕文德总揽荆湖地区军政大权,吕文焕亦受其节制。
襄阳位于汉水之畔,而汉水是长江的重要支流。襄阳的战略地位可谓举足轻
重:它不仅是南宋北方的重要屏障,更是控制汉水流域的关键。一旦襄阳失守,
敌军便可沿汉水南下,短时间内长驱直入,直抵南宋腹地的江汉平原,威胁鄂州。
更为严重的是,襄阳的陷落将为敌军打开通往长江中下游的大门,使得建康(今
南京)、临安(今杭州)等南宋政治经济中心都将暴露在敌军兵锋之下。
这不仅会动摇南宋的统治根基,更可能导致整个王朝的覆灭。因此,保卫襄
阳不仅关乎一城一地的得失,更是维系整个南宋国祚的关键所在。
鉴于襄阳如此重要的战略地位,南宋朝廷对其防御工作格外重视。在这一背
景下,吕氏兄弟的角色就显得尤为关键。
言归正传,吕文焕话音方落,厅内众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沉思。片刻之后,议
论声渐起,如涓涓细流,慢慢汇成一股暗流。
有的说要加固城防,有的提议增设器械,更有甚者主张广储粮草。众人你一
言我一语,各抒己见。这些建议无不切中要害,若能一一落实,确能强襄阳守备。
然而,吕文焕听得眉头渐蹙。这些话听来都是平日里治军备战的常规之策,
面对来势汹汹的蒙古铁骑,怕是还嫌不够。他的目光在厅内逡巡,似在寻觅更为
锐利的破敌良方。
众人议论良久,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兴许是觉得智穷才尽,你看看我,我看
看你,面露踌躇之色。
正当讨论陷入僵局之际,一直默然不语的郭靖忽然开口了:「安抚使大人,
诸位,容郭某直言。」郭靖缓步上前,目光坚定地扫视众人,「我襄阳历来以坚
城固守著称,北虏对此必有防备。今日若要破敌,或许当另辟蹊径。」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慨然:「常言道,兵不厌诈。我等何不效仿北虏,
组建一支轻骑精锐?出其不意,袭其不备。待敌军主力压境之时,我们反而突袭
他们的后方,断其粮道,扰其军心。」
郭靖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在场众人无不为之一震。这位向来主张固守的北
侠,竟会提出如此大胆的战略,着实出人意料。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郭靖继续道,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北虏骑
兵纵横千里,我等若能学其所长,或可收出奇制胜之效。」
郭靖的话音刚落,吕文焕的眉头顿时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不解。他直
视郭靖,声音虽不大,但在寂静的厅内却清晰可闻:「郭大人,」吕文焕语气严
肃,「上次你不是说需要一年半载才能成军吗?如今骑兵已气候?」
面对吕文焕的质疑,郭靖神色如常,目光坚定。他环视厅内众人,沉声说道:
「安抚使大人,诸位,情势紧迫,我与内人确实加紧了部署。这支骑兵的组建进
展远超预期。丐帮各路兄弟正在调集马匹,不日便可集结成军。」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决:「虽然时日尚短,但正所谓' 临阵磨枪,
不快也光'.若能出其不意,或可扭转战局。」
郭靖说完,厅内便响起一片议论声。有人面露惊讶,有人若有所思,更有甚
者流露出怀疑之色。
众人的目光在郭靖和吕文焕之间来回游移,显然都在揣测这个突如其来的计
划。
然而,面对众人各异的反应,只有郭靖自己心中清楚。方才这番话,实则是
按照黄蓉信中的叮嘱说出。
对于骑兵的实际情况,他心里其实并无多少把握。此刻,他唯有在心中暗自
祈祷,但愿黄蓉的谋划能够奏效。
吕文焕听完郭靖的回答,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沉吟片刻,然后
缓缓开口道:「郭大人此言,确实令人意外。既然你与郭夫人已有周详安排,想
必自有其道理。」
他顿了顿,目光在厅内众人身上扫过,继续说道:「不过,当前局势复杂,
还需从长计议。眼下,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城防加固和粮草储备的问题吧。」
议事厅内的讨论持续到深夜,众人各自散去时,月已西斜。吕文焕站在厅门
口,目送众人离去,心中思绪万千。北方的战云密布,郭靖的秘密骑兵计划,以
及城中各项防务,无不牵动着他的心神。
此时此刻,寿筵尚未撤去的正厅里,却飘来阵阵歌舞之声,恍如隔世。
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吕文焕转身回到偏厅。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在场后,
轻轻推开了通往内室的门。
门缝中透出一丝微弱的烛光,吕文焕深吸一口气,悄然步入。
内室烛火摇曳,一位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正背对门口而立,凝视窗外夜色。
他身着一袭宽松的青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精致的玉带,显示出不凡的地位。听
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露出一张黝黑的国字脸。
浓眉下,一双细长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略显刻薄
的薄唇。
这位不怒自威的男子,正是吕文焕的兄长,京湖制置使吕文德。
吕文德虽已年过半百,但身形依旧挺拔,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
威严。
他此次来到襄阳,原本是为了给母亲祝寿。作为孝子,他特意从鄂州赶来,
本想与家人共度一个欢乐祥和的日子。然而,命运弄人,就在寿筵举行之际,突
发紧急军情。
「兄长,」吕文焕轻声唤道,缓步走向站在窗边的吕文德。
吕文德没有转身,目光依然凝视着窗外。吕文焕来到兄长身边,默默地顺着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
「方才郭靖的提议……」吕文焕欲言又止。
吕文德轻轻点头,「我明白你的顾虑。」
兄弟俩沉默片刻,各自陷入沉思。关于郭靖夫妇的真实意图,以及他们该如
何应对,似乎都有了一些想法,却又都未明言。
良久,吕文德打破沉默,「我得即刻返回鄂州。」
吕文焕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远处,一阵悠扬的戏曲声飘然而至,为这个意味深长的夜晚画上句号。两兄
弟依旧凝视着窗外,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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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开庆元年九月,秋高气爽,本该是中原大地丰收的季节,却笼罩在一层
沉重的战争阴云之下。
蒙古帝国的铁骑再次踏上了南下的征程,这次他们的目标直指南宋的核心地
带。
蒙古大汗蒙哥下诏,三路大军全面攻宋。东路军由忽必烈率领,这支军队从
河南南部出发,目标直指鄂州(今湖北武汉)。鄂州是南宋重镇,地处长江与汉
水交汇处,战略地位至关重要。
忽必烈素有智谋,其军势如长江之水,势不可挡。这一路大军的推进,无疑
给襄阳守军带来了巨大压力,因为一旦鄂州失守,襄阳将腹背受敌。
西路军由兀良合台统帅,从远在西南的大理出发。这支军队穿越崇山峻岭,
跋山涉水,目标直指广南西路。
虽然路途艰险,但兀合良台麾下勇士无所畏惧,誓要为大汗打开南宋西大门。
而最令南宋朝廷胆寒的,是由蒙哥大汗亲自统领的中路大军。这支精锐之师
从陕西、河南一带出发,沿汉水南下,直指襄阳。蒙哥深知襄阳的战略重要性,
这座城池就像是卡在蒙古南下咽喉的一块硬骨头。只有攻下襄阳,蒙古大军才能
真正打开南下的通道,威胁到南宋的统治中心。
蒙古大军的脚步日益逼近,襄阳城内外笼罩着一层紧张的氛围。京湖安抚使
吕文焕统筹全局,各级官员和将领正在争分夺秒地完善防御部署。
汉水沿岸,一座座水寨拔地而起。这些水寨星罗棋布,沿着汉水上下游分布,
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每座水寨虽然规模不大,但都建在战略要地,或扼守水道,或控制渡口,共
同构成了襄阳外围的第一道屏障。
与此同时,襄阳水师也在紧锣密鼓地扩充和训练。大小战船在汉水上来回穿
梭,或演练阵型,或熟悉水文。
这支水师不仅要协助守卫水寨,更肩负着侦察敌情、阻敌渡河的重任。
随着一座座水寨的落成,襄阳的防御体系日趋完备。然而,面对即将到来的
蒙古铁骑,这道汉水防线能否真正发挥作用,还需要在实战中检验。
就在襄阳加紧防御之际,北方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蒙古中路大军自北方
南下,仅半月之间,势如破竹,连下数城。邓州、随州、唐州等地相继失陷,守
军不是战死沙场,就是溃不成军。
蒙哥大汗亲自统军,麾下精锐尽出,攻城拔寨之势,令宋军闻风丧胆。邓州、
唐州等地的难民络绎不绝地涌向襄阳,带来了前线惨烈的消息。
每一个逃难者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们的遭遇无不印证着蒙古军队
的凶残和强大。
襄阳城东门楼上,旌旗猎猎作响。一队巡逻的士兵刚刚经过,留下了整齐的
脚步声回荡在古老的砖石之间。
郭靖和李文忠并肩而立,眺望远方。秋风吹拂,带来一丝凉意,也卷来了隐
约的尘嚣。
城楼下,一片嘈杂喧闹。成千上万的难民从四面八方涌向襄阳,希望在这座
坚城中寻得庇护。男女老幼,衣衫褴褛,携带着简单的行李,脸上写满了疲惫和
恐惧。
「这些百姓……」郭靖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李文忠会意,沉声道:「已经安排人手疏导安置,但城中粮草有限,恐怕
……」
郭靖接过话头:「我已让丐帮弟子暗中打探,据说附近几个县还有些存粮。
待会我去向吕安抚使建议,派人设法运来。」
说完,郭靖目光再次投向北方。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心中暗忖:「蒙军
来势汹汹,若要运粮入城,恐怕是与时间赛跑。」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仿佛要从中汲取力量。
襄阳四门,难民如潮。
城门外,黑压压的人群绵延数里,宛如一片无边无际的人海。来自邓州、唐
州、南阳、随州等地的百姓争先恐后地涌向城门,希望能在这座坚城中寻得一线
生机。男女老幼,衣衫褴褛,或背负简陋行囊,或推着老弱病残,脸上无不写满
了疲惫和恐惧。
哭喊声、叫骂声此起彼伏,不时有人被踩踏受伤。富商大贾虽然衣着尚算体
面,但脸上的惶恐却与普通百姓无异。他们低声议论着,担心着自己的财产能否
保全。
守城将士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防止局势失控。
远处的官道上,仍有源源不断的难民朝襄阳赶来。他们有的步行,有的乘坐
简陋的牛车。
道路两旁躺着不少体力不支的老弱妇孺,有心人偶尔会停下来帮助一二。
襄阳城南数里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气氛。远处,几拨行人匆忙赶路,
脸上写满焦急。
沈红玉娇弱的身影在道路上艰难前行,每一步都牵动着她扭伤的右脚,疼痛
让她秀眉微蹙。
她面色苍白如纸,贝齿轻咬下唇,强忍着不适。纤纤玉手紧握着一个小包袱,
里面装着几件衣物和少许细软,此刻却像千斤重担般拖累着她伤痛的身子。
小玉紧随其后,弓着身子,艰难地背着一个用粗布包裹的长条形包裹——那
是沈红玉珍爱的古琴。琴包的重量让小玉步履蹒跚,几乎摇摇欲坠,但她仍不时
关切地看向小姐,生怕她因脚伤而跌倒。
突然一阵悠长的号角声划破天际,惊得群鸟四散。
小玉猛地抬头,俏脸瞬间变得苍白,惊呼道:「小姐,这是关城的号角!我
们得赶紧走,不然就进不了城了!」说着,她焦急地看向沈红玉,琴包的重量似
乎在这一刻更加沉重。
沈红玉闻言,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顿时蒙上一层雾气,娇弱的身子不由得微微
颤抖,宛如一朵风中摇曳的娇花。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呐,带着一
丝难以察觉的哽咽。
每向前迈出一步,她那苍白的俏脸上都会闪过一丝痛楚,纤细的手指紧紧攥
住小玉的衣袖,仿佛这是她唯一的支撑。
尽管如此,她还是咬着樱唇,强撑着继续前行,那份倔强与柔弱交织的神态,
令人心疼不已。
路上行人纷纷疾步而过。沈红玉容颜如玉,平日里引得人注目,此时风声鹤
唳,人人自顾不暇,哪有心思顾及旁人姿容。沈红玉强忍疼痛,低头前行,脚下
每一步都如踏火般煎熬。
就在这时,第二声号角响起,比先前更加急促凄厉。这声音仿佛一记重锤,
砸在所有人心头。
「小姐,我们得再快些!」小玉低声催促道,语气中透着焦急。沈红玉点头,
强忍脚上的剧痛,咬紧牙关,加快了步伐。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而尖锐的呼喊声:「让开!让开!」声音中带着不
容置疑的凶狠。
话音未落,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推着超载的独轮车如离弦之箭般冲到她们身
后,车轮碾过石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小心,小姐!」小玉惊恐地尖叫。
两人仓皇分开,独轮车从她们中间飞速穿过,激起一阵尘土。沈红玉因突然
的动作牵动脚伤,剧痛如同千万根针同时刺入足踝。她痛苦地惊叫一声,娇弱的
身子不受控制地向路边倾斜。
「小玉!」沈红玉惊慌地喊道,纤纤玉手在空中徒劳地挥舞。
「小姐!」小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忙不迭地伸出手,欲拉住沈红玉。奈
何那琴包沉重如山,压得她动作迟缓。只见沈红玉娇躯摇曳,如风中柳絮,眼看
就要跌落路旁斜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过,快若惊鸿。但见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
稳稳攫住了沈红玉那纤纤素腕。
这手的力道,恰似春风拂柳,柔中带刚,霎时便止住了那欲坠之势。这一拉
一扯之间,沈红玉只觉一股温润如玉的力道传来,将她轻轻拽回了平地。
沈红玉惊魂未定,粉面微白,美眸中犹带惊恐之色。她缓缓抬首,凝望着那
位及时伸出援手的恩人。
「靖哥……」沈红玉轻声唤道,柔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她的双眸微微
一颤,泪光盈盈。
郭靖轻轻伸手搂住沈红玉纤细的腰肢,目光中满含关切与怜惜。他看着眼前
这位柔弱无依的佳人,心中顿时涌起无限自责。
「红玉,我来迟一步,教你受苦了。」他叹息一声,语调温柔。
沈红玉听得这话,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积郁已久的委屈,眼泪夺眶而出。她微
微摇头,泣不成声,欲言又止,话语堵在喉间。郭靖见她如此模样,心中更是疼
惜,忙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温柔抚慰她的背脊,意图平息她内心的波动。
沈红玉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感受着那股沉稳的气息,不觉间,心绪逐渐
平复下来。
小玉见状,心中焦急,忙上前提醒道:「郭大人,城门快要关了,咱们得赶
紧走才是。」
郭靖闻言,方才醒悟事态紧急,遂不多言,果断弯腰将沈红玉横抱起来。沈
红玉低声惊呼,脸上顿时染上绯红,却也顺从地伏在他怀中,心中虽有羞涩,然
此时此刻,却是顾不得许多。
郭靖转身,对小玉沉声道:「小玉姑娘,把琴取来。」
小玉慌忙将那沉重的琴包递过,明显松了口气。郭靖一手接过,稳稳地背在
身后。
「走吧。」他果断言道,脚步疾行,抱着沈红玉,背着琴包,径直朝前赶去。
小玉亦紧随其后,
三人匆匆向襄阳城疾行而去。
赶到城门时,恰好赶上最后一批入城的难民。郭靖抱着沈红玉,背着琴包,
在人群中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峰,稳健而迅速地穿过拥挤的人潮。小玉紧紧跟随,
生怕在这混乱中与郭靖和小姐走散。
刚一踏入城中,身后便传来沉重的关门声,震得人心颤动。郭靖松了口气,
低头看了眼怀中的沈红玉,只见她已经闭上眼睛,面色苍白,显然是疼痛和疲惫
交加所致。
「小玉,我们直接回府。」郭靖沉声道。
小玉点头应是,紧跟郭靖的脚步。
郭靖抱着沈红玉,健步如飞,向自己的府邸疾行。街道上一片混乱,到处都
是急匆匆逃难的百姓和忙碌的士兵。
空气中弥漫着恐慌和紧张的气息,人们的脸上写满了对即将到来的战事的忧
虑。
无人注意到郭靖一行人的匆忙,每个人都忙着应对自己的危机。郭靖目不斜
视,脚步坚定而急促,小玉紧随其后,努力跟上他的步伐。
很快,郭府大门出现在眼前。门房看到郭靖归来,二话不说就打开了大门。
郭靖大步跨入院中,直奔书房而去,府中下人虽然惊讶于郭靖怀中的女子,但在
这非常时期,也无人多问。
郭靖抱着沈红玉进入书房,轻车熟路地走向一旁的静室。他小心翼翼地将沈
红玉放在榻上,轻声道:「红玉,你且在此处安歇。」
小玉跟着进来,将古琴放在一旁,随即跪下为小姐脱鞋。鞋袜褪去,沈红玉
的脚踝处已是红肿一片,隐隐泛青。
郭靖上前,仔细观察沈红玉的脚踝,轻声道:「我来吧。」他双手轻轻托起
沈红玉的玉足,闭目凝神,运起内力。
只见郭靖的手掌渐渐泛出一层淡淡的白光,一股温和却强劲的内力缓缓渗入
沈红玉的脚踝。
沈红玉只觉一股暖流在受伤处流转,原本剧烈的疼痛竟然迅速消退。
片刻之后,郭靖睁开眼睛,松开手,微笑道:「好了。」
沈红玉惊讶地活动了一下脚踝,发现疼痛已经消失。她抬头望向郭靖,眼中
满是感激和敬佩。
郭靖凝视着沈红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他沉声道:「红玉,蒙
古大军已至城下,这段时日,我恐难回府。」
他略一沉吟,语气愈发凝重:「你须得好生保重。无论发生何事,切记,你
的安危至关紧要。」
沈红玉听出郭靖话中深意,心头一阵酸楚。她欲言又止,最终只轻轻颔首。
郭靖伸手轻抚沈红玉面庞,目光中尽是不舍与温柔。「倘若……倘若你我再
难相见,望你记得,与你相识,乃是我生平一大幸事。」
沈红玉再难自持,泪如泉涌。她紧握郭靖手掌,声音哽咽:「靖哥……」
郭靖轻拭她泪痕,勉强一笑:「别哭,我必当平安归来。」言罢,他深深看
了沈红玉最后一眼,
正欲转身。沈红玉却突然紧握住他的手,声若蚊蝇,却又带着几分倔强:
「靖哥……」
郭靖闻声回首,只见佳人泪眼朦胧,楚楚可怜。红玉凝视郭靖,语带哽咽道:
「靖哥为襄阳赴汤蹈火,红玉岂能独善其身?若是……若是靖哥有何不测,红玉
也不愿苟活于世。
你护襄阳,红玉护你心。生同衾,死同穴,此生已许靖哥,来世还要相随。」
这一番话,说得宛若泣血,郭靖心头一热,正欲开口,红玉却将纤纤玉指轻
抵其唇,又道:「靖哥勿需多言。你若战死沙场,红玉必随你而去。此情虽死不
渝,但愿来世还能相守。」
言罢,红玉将朱唇轻轻贴上郭靖的唇上。这一吻绵长深情,仿佛要将相思之
苦都倾注其中。
那小玉在旁看得泪流满面,悄悄转过身去,只觉得这般情深意重,叫人看了
心中酸楚。
良久,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郭靖深深凝视着沈红玉,眼中满含柔情与不舍。
他轻抚沈红玉的面庞,哽咽道:「保重!」说完,猛然转身大步离去,生怕多留
一刻就会失去离开的勇气。
沈红玉望着郭靖远去的背影,泪如雨下,却眼含坚毅。小玉见状,轻步上前,
默默握住小姐的手。
主仆二人立在窗前,望着郭靖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暮色中。
襄阳城内,一片肃穆。远处隐约传来士兵操练的声音,街上行人匆匆,空气
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这座即将面临严峻考验的城市,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最后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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