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立场
张文海刚刚当上总经理，公司成立大会肯定不能缺席，一大早，贺婉欣就开
车来接他，车上还坐了一对双胞胎，身份并不难猜。
「眠小组的组长找我，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吧。」张文海穿着贺婉欣送给他的
西服，「不过鉴于你们现在的尴尬境地，我认为不需过于担心。」
「店长，我们走了。」李琼雪率先下楼，也看见了杨家姐妹，「咦？你们不
是……」
「自杀了？」杨宁慧说道，「没想到你记性还挺好。」
「自杀只不过是我们演的戏，目的是为了让你们听话。」杨宁萱说道，「你
们三个我也有印象，比其他人服从度更高，吃的苦也更少。」
「原来你们认识。」张文海说道，「这是眠小组招人的方式吗？」
「不不不，她们可进不了眠小组。」杨宁慧说道，「而且那种低级的调教方
法也不是眠小组的风格。」
「你们今天来找我，不会是来叙旧的吧。」
「当然不是，我们有事想请张先生帮忙。」杨宁萱说道，「月姐姐说你可厉
害了，我们要亲眼见见才行。」
「请男人帮忙不能光用上面那张嘴，下面的嘴更重要。」黄婷婷走下楼说道，
「这还是你们告诉我的。」
「哇，不愧是大姐大，果然牙尖嘴利。」杨宁萱说道，「不过我上面的嘴已
经足够厉害，不需要下面那张了。」
「对啊。」杨宁慧补充道，「而且我们要给张先生当秘书，每天有的是时间。」
张文海说道：「找秘书我还是更喜欢眠月，你们怎么不让她来？」
「月姐姐原来是想来，可她担心我们对付不了徐城，只好换我们了。」
「你们要对付徐城？」张文海说道，「我还以为你们是要利用他手上的资源
反击呢？」
「张先生真聪明，又让你猜中了。」杨宁慧说道，「但是现在我们觉得你是
更好的选择。」
「你们已经一无所有了，凭什么让徐城帮忙？」张文海搂住了双胞胎，「我
把徐城的报酬要过来，不算过分吧。」
「婉欣姐，他这样你也看得下去呀。」杨宁萱不仅没挣开，反而贴得更紧，
「硕渠市第一女企业家，怎么会看上他这个花心大色狼？」
「这件事和我说没用，我又管不住他找女人。」贺婉欣说道，「不过你们要
是真不愿意，他也不会硬来的。」
「不硬可不行，软趴趴的玩起来多没意思。」
「真是的，姐姐又讲黄段子。」杨宁慧说道，「就怕张先生太硬你受不了。」
「等去了公司，你们可以亲自试一试。」最后一个下来的高岚说道，「不过
尿湿了地毯可不好清洗。」
「走吧，去公司。」张文海说道，「别让跟踪你们的人等太久了。」
「张先生也发现了呀」杨宁萱说道，「他们从欣姐姐公司楼下就开始跟了。」
「不是跟踪你们的？」张文海有些不解，「我还以为魇小组是冲着眠小组来
的。」
「他们是魇小组！」贺婉欣刚想回头，被杨宁慧一把拉住，立刻放低了声音，
「就是在医院想杀你的那些人？」
「我有七八成的把握吧，当天晚上那伙人在病房里掉了一把车钥匙。」
「这有什么奇怪的？」
「有人掉了一把车钥匙，医院停车场却没有隔夜未开走的车，说明了什么？」
贺婉欣摇了摇头。
「他们把车钥匙带上楼，证明没有接应人员，因为钥匙可能在行动中遗失，
于情于理都该交给接应人员保管。」张文海说道，「既然无人接应，他们的车去
了哪里？」
「你不是说医院里有孤芳会成员嘛，也许就是内线开走了。」
「内线不可能恰好带着备用钥匙。」张文海说道，「唯一的解释是魇小组行
动前并没有把车停进医院的停车场。」
「他们为什么不停？」
「如果是我也不会这么做，医院的停车场车辆多而且进出频繁，不适合这种
需要快速撤离的行动。」
「所以？」
「所以魇小组行动当晚一定是把车停在了医院附近。」张文海说道，「这个
地方不能离医院太远，而且应该少有行人，毕竟六个人在马路上飞奔也挺引人注
目的。」
「啊，我知道了，旧住院楼重建。」
「是的，重建工地旁边正好符合要求。」张文海说道，「而且也能解释只出
现在车身右侧的划痕。」
「原来如此。」
「表面上看是的，但魇小组不会那么笨。」张文海左手抓住杨宁萱的屁股，
「车里坐的是眠月吧，你们想考考我。」
「没意思，都被你看穿了。」杨宁萱冲远处招了招手，「你怎么知道车里是
月姐姐？」
张文海没有说话，右手对杨宁慧做着同样的事。
「张先生别摸了嘛。」杨宁慧娇嗔道，「眠小组的人多少都练过一些搏击术，
不过我们可比月姐姐差远了。」
「看样子眠月真的跟你们说过不少关于我的事。」
「可是张先生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因为贺董事长不该发现我的车。」眠月走了过来，「你们刚才演得挺好，
可惜把这个前提忘了。」
「哎呀，还好我魅力够大。」张文海说道，「你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对手。」
「那当然，眠小组都把月姐姐当神一样看待呢。」杨宁萱说道，「她的身手、
头脑、外貌和性技巧都是眠小组第一，谁知道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大流氓！」
「好了，说正事。」眠月说道，「咱们能利用徐城，孤芳会更能，所以咱们
得商量个办法出来。」
「要不先去公司吧，第一次会议文海不能迟到。」贺婉欣看了看时间说道，
「我想很多人都对他这个新经理有兴趣，现在过去时机刚刚好。」
「正宫娘娘发话了，那就走吧。」杨宁萱冲贺婉欣做了个鬼脸，「我和妹妹
去换衣服，欣姐姐可别让某人偷看啊。」
双胞胎姐妹钻进车里，贺婉欣拉过眠月说道：「文海，我让她接替你保安的
工作，你觉得合适吗？」
「我倒是觉得让她当你助理更好，还能保护你的安全。」
「我的安全？」
「是的。」眠月说道，「孤芳会要想对付张先生，您是最好的突破点。」
「可他身边那么多女人，总有保护不了的吧。」
「您不仅是张先生身边最重要的女人，还是广益的董事长，想想您父亲的遭
遇应该能明白。」
「那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徐城呢？」张文海问道，「他有什么动作？」
「徐城不笨，就算没有人告诉他，他自己也该意识到问题了。」眠月说道，
「今早我的一个手下告诉我，徐城天还没亮就开车去了东郊，据我所知他在那里
应该没有任何落脚点。」
「东郊？广益安心就在东郊吧。」
「不是一个地方，广益安心在平安路，但徐城走的是新庆路。」
杨宁萱和杨宁慧换好衣服，从后车窗探出头说道：「张经理，上车啦。」
二人都穿着职业套装，颜色一黑一白，难免让人联想起那本写真集。
「张经理猜猜我们谁是谁吧。」
「这样我没办法猜，你们下来让我摸摸。」
「那可不行，我们现在是你的秘书，要懂得拒绝职场性骚扰。」
「你是杨宁慧。」张文海随便猜了一下。
「回答错误，小慧爱穿白衣服。」眠月说道，「穿黑衣服的是小萱。」
「月姐姐错啦，我们故意换了衣服。」杨宁萱说道，「张经理怎么猜到的？」
「蒙的。」张文海如实回答道。
「咱们走吧。」贺婉欣拉开副驾驶车门说道，「眠月，你来开车。」
张文海坐在两姐妹中间，双手搭在她们的大腿上，单薄的长裤对触感影响轻
微，看似无意的小动作渐渐让双胞胎全身燥热起来。杨宁萱率先意识到自己的反
常，连忙按住张文海作怪的手，在姐姐的提醒下杨宁慧俏脸飞红，也采取了同样
的举措。
「张经理真厉害，我们服了。」杨宁萱说道，「可是我们不想今天就献身，
放过我们吧。」
「我就说吧，裙子和裤子对他来说都一样。」眠月说道，「他的手也不知道
怎么长的。」
「这都是实战经验。」张文海收回双手，「同样的敏感点，我比别人利用得
更好。」
「这是查理教你的吗？」
「一半一半吧。查理懂得不少刺激敏感点的手法，我在他的基础上进一步改
良了。」
「说点正事吧。」贺婉欣说道，「广益安心要找个形象代言人，我还没想好
该选谁。」
「董菲菲怎么样？又听话又不用花钱。」
「她是挺合适的，但是不好请吧。」贺婉欣说道，「听说董菲菲很有性格，
只做公益广告，任何企业的商业代言都不接。」
「硕渠市第一美女主持人，原先是挺有性格的。」眠月说道，「经过眠小组
调教之后，现在哪怕让她在大庭广众跳脱衣舞，也只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
「欣姐姐，你只要考虑让不让她做张经理的女人就行了。」
「文海，你没意见吗？」贺婉欣说道，「我总觉得这样做不太道德。」
「董菲菲的人身自由并未受到限制，只要她愿意有无数机会可以报警。」张
文海说道，「在董菲菲的心里，无条件服从眠月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这有什么
不道德的？」
「也对，就像我觉得你到处找女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一样。」贺婉欣点点头说
道，「道德标准本身就是模糊的，我也没必要太在乎。」
杨宁萱突然惊叫道：「啊！我想起来了，是书店！」
眠月问道：「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欣姐姐那句话，道德标准是模糊的，我爸原来也说过。」杨宁萱说道，
「我刚想起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在书店里。」
「什么书店？」
「哎呀，在新庆路上有一家书店，是孤芳会高层的秘密联络点，我也只去过
一次。」
「你说的书店连我都不知道，看来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眠月说道，
「徐城接到了上头的任务，会怎么对付咱们？」
「张经理，你真能一个人对付魇小组的暗杀队？」杨宁萱问道，「能不能说
说具体的过程？」
「这件事说起来也简单。」张文海从西服内兜掏出一根牙签状物体说道，
「这是牙签闪光器，我最喜欢的小玩具。」
「牙签闪光器？」
「这根牙签可以定向发出强光，作用和闪光弹类似，我一直随身带着。」张
文海说道，「那天晚上我先察觉到他们的行踪，在第一个人闯进屋开枪之前，我
就用闪光让他暂时失明，趁机抢到他的枪，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
「真好，我们找了个大靠山。」杨宁萱倚在张文海肩上说道，「这下孤芳会
想对付我们就必须动用别的手段了。」
「你们还有个幻小组没和我交过手。」
「幻小组就是为眠小组和魇小组培养新人而已。」杨宁慧说道，「张经理总
归是他们无法忽视的威胁，魇小组既然力量不够，那就只有出动眠小组了。」
「你们觉得徐城还会尝试拉拢我？」
「当然，我们最清楚孤芳会那帮人的想法了。」
「我不明白。」贺婉欣说道，「孤芳会难道不知道文海的立场？」
「立场随时可以变，而且张经理和孤芳会之间没有深仇大恨。」杨宁萱说道，
「更何况孤芳会也想不到别的手段了，再派魇小组万一还跟医院一样，看他们怎
么收场。」
「他们不会直接对你们下手吗？」
「所以我们才要做张经理的秘书，不然这么高调给谁看呢？」
「让我在公司给眠淑和眠娇安排工作也是出于这个目的吧。」
「徐城的别墅安全性太差，我们必须另外找住处。」眠月说道，「目前来看
广益是最好的选择。」
张文海的确没有管理公司的才能，糟糕的中文阅读能力更是雪上加霜，办公
桌上由各个部门递交的方案令他束手无策，但全部交给杨家姐妹处理他又不放心，
只能一份份耐着性子看完，再请教两位不停取笑他的秘书。
「市场部送过来两份策划案，一份激进一份保守，你们觉得哪个更好？」
「选保守的吧。」杨宁萱说道，「写策划的姐姐年龄大了点，长相也一般，
不过身材不错。」
「我觉得硕渠市对安保系统有需求的家庭并不少，完全放弃这部分市场是不
是有点过于保守了。」
「如果企业和个人兼顾，我们的竞争对手就太多了。」杨宁慧说道，「虽说
广益在硕渠很有影响力，可贸然冲击一个基本成形的市场我认为并不明智。」
「跟你妹妹学学，多提点有用的意见。」
「我的意见没用吗？」
「除了你们两个，别的女下属我都不会招惹。」张文海说道，「现在可以把
注意力从我的私生活转移到这些方案上了吗？」
「唉，谁让我们命苦摊上个你这样的老板呢。」杨宁萱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
样子，「要我说啊，激进点也没什么。我们有董菲菲做代言，企业资金和研发能
力也优于大多数竞争对手，再加上广益的招牌，未必冲不起来。」
「那就选这份激进的方案吧。」张文海又拿起另一份文件，边挠头边读了起
来。
新庆路上有一家看起来快要倒闭的小书店，招牌被旁边的烧烤店熏得脏兮兮，
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店名，几个小青年坐在门口抽烟，一副禁止入内的架势。书店
的二楼有一间宽敞的屋子，窗户上贴满报纸，一丝光也透不过去。
徐城率先从书店出来，他既紧张又兴奋，以至于刚才除了一个劲地点头答应，
他几乎没做别的任何事。李老板突然脱离孤芳会下落不明，徐继先被调回总部接
管别的工作，孤芳会在硕渠的所有资源都被归到徐城手下，唯一的条件就是抓回
眠小组漏网的五人。
「抓到之后怎么处理？」徐城鼓起勇气问出这句话，面对孤芳会的会长，他
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肆。
「你是查理的学生，还用我教？」会长的口罩里有变声装置，让他的声音变
得非常刺耳，「双胞胎的膜不许弄破，别的随你便。」
「好的，明白了。」徐城不住地点头哈腰。
「另外，查理的下落你要多留意。」会长说道，「不能和张文海有正面冲突，
无论他提出什么条件，能满足的都要满足。」
「知道，知道。」
「我已经派人去联络疯子了，过两天他就会回来帮你。」会长说道，「你可
以走了，下个月的舞蹈比赛你要亲自去，我不放心他们。」
忙碌一整天，张文海总算处理完了手头的工作，他本想答应秦娟晚上的邀约，
却不料徐城突然出现在公司门口，看见跟在他身后的杨家姐妹，胸有成竹一般邀
请张文海上车。
「徐少爷，很久没见了。」
「我前一段时间忙，没空去医院，张先生不会怪我吧。」
「今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带张先生去见几个人。」
「正好，我也有事想和你说，别耽搁了，上车吧。」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张文海心里并不轻松，尽管徐城的行为早已被猜出，
他也不愿意轻敌。
「张先生选秘书的眼光真不错。」
「她们是贺婉欣派来监视我的。」
「哦？看来贺董事长已经打算和张先生在一起了，恭喜恭喜。」
「我倒觉得她另有目的，不像是真心对我。」张文海开始抱怨起来，「也不
知道她从哪儿找来这一对双胞胎，成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又不能碰，真是烦。」
「张先生的麻烦我可以帮忙。」
「怎么帮？」
「有个叫查理·贝克的美国人，张先生认识吗？」
「他是做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他的工作，但这个人有一项非常厉害的本事。」徐城说道，
「他的调教手段很高明，女人到了他手上很快就会服服帖帖。」
「那样的女人和充气娃娃没什么区别，我不喜欢。」
「这你可想错了，查理之所以厉害就是因为他调教过的女人外人绝对看不出
任何异常，工作和生活都可以维持原状。」
「听起来和眠小组的手段类似。」
「差不多吧，不过查理的方法不需要拘禁，调教过程中被发现的可能性更小。」
「你准备带我去见查理？」
「不不不，查理失踪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徐城看了看表，「他的方
法我也会，你要想让贺婉欣听话，我可以帮忙。」
「嗯，可以作为备选方案，不过现在还用不着。」张文海说道，「你上次给
我的会员卡还有吗？我不小心弄丢了。」
「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
「当然。贺婉欣再好也只有一个，对我来说少了点。」
「这事儿简单，浮光庄园还有两个月就能开门，到时候我带你去。」徐城拍
了拍张文海，「凭咱俩的交情，你去哪还用得着会员卡？」
「咱俩什么交情？」
徐城先是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说道：「明白明白，这可不能放到面上说，
不然影响了张先生追求美人，我可担待不起。」
「我能问问孤芳会对我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转变吗？」
「转变？哪有转变？」徐城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孤芳会一直觉得张先生
本事大，早就想互利互惠了。」
「我先在老鼠区被一群人袭击，刚住进医院又遇到魇小组的杀手，这可不是
合作的态度。」张文海说道，「莫非徐少爷想说这些事和孤芳会无关？」
「误会，都是误会。」
「当着明白人我也不绕弯子了，你能给我的条件，贺婉欣也能给，即使在女
人的事上，我也有信心能跟她谈判，你说我有什么理由选择你？」
「张先生的意思是？」
「我想要一个保证。」
「什么保证？」
「那得看你能给出什么保证了。」
「我现在是孤芳会在硕渠市的总领导，张先生尽管开条件。」
「你是总领导，李老板呢？」
「李老板下落不明，张先生为什么会问起他来？」
「暗杀我的那几个魇小组杀手只可能是李老板派来的。」张文海说道，「我
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想要我的命，也不想从早到晚都防着他在背后算计我。」
「你大可放心，李老板已经不是孤芳会的人，会长也在到处找他，他现在躲
还来不及，不可能算计任何人了。」
「我在住院期间不止一次接到过恐吓电话，最近的一次是前天，号码一直在
变，声音也做过伪装，如果不是李老板，还能是谁？」
「不对呀，杨叔的死讯刚传回来他就脱离了孤芳会，怎么会打电话恐吓你？」
「不重要了，如果你说的是实话，我希望你能保证从今天起孤芳会不再骚扰
我和我身边的女人。」
「这当然没问题，但是眠小组的五个除外。」
「五个？除了我知道的三个还有谁？」
「你的两个秘书，她俩是眠小组的组长。」
「有点难办。」张文海摇了摇头，愁眉不展。
「怎么回事？」
「她们五个现在是广益的员工，还都有意无意地想跟我搭上关系。」
「双保险，也亏她们想得出来。」
「你有什么计划？」
「这件事不着急。」徐城说道，「就算有了计划，也得等到浮光庄园开张才
能下手，不然风险太大。」
「外头可是越来越荒凉了，徐少爷准备干什么？」
「怎么，张先生担心我会对你不利？」
「除非你想跟我同归于尽，否则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张先生在美国常去拉斯维加斯吧。」
「孤芳会消息还挺灵通。」
「硕渠市也有一家大赌场，今晚希望张先生能露两手。」
「我不想玩。」
张文海是个赌技高超的扑克玩家，在字母小组透漏给孤芳会的资料中也提到
了这一点，徐城的动机还不清楚，拒绝掉是最妥善的解决方法。
「张先生先去看一眼，如果到时候还是不想玩，我绝不勉强。」
「好吧。」
「你看，就在前面。」徐城伸手指向车窗外，「那边亮着灯的就是。」
「帝尊休闲会所？」
「这就是浮光庄园最大的竞争对手。」徐城说道，「要是没有张先生，我还
真不敢过来探底。」
「原来不是孤芳会的产业。」
「不是，听说是一个国际走私团伙开的。」
张文海瞬间就想到了「金蝮蛇」，他乐意看见两个犯罪团伙内斗，但必须掌
握具体的战况，只有双方势均力敌，才能斗得两败俱伤，他认为孤芳会目前处于
劣势，适当帮扶一下也没什么问题。
车子缓缓驶入停车场，徐城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咱们还得等个人。」
五分钟后，另一辆车停在旁边，司机是个中年男子，敲了敲车窗示意徐城和
张文海下车。
「这是老刘。」徐城向张文海介绍道，「他可以带咱们进去。」
「这里实行严格的会员制，新人必须由老会员介绍才能进去。」老刘说道，
「进去之后要换衣服，里面是完全匿名的，都用化名互相称呼。」
徐城问道：「你的化名是什么？」
「就是老刘。」老刘说道，「我的真名只有会长才知道。」
「那我就叫螳螂吧。」徐城说道，「张先生叫什么？」
「林肯。」
「你们把面具戴上吧。」老刘从车里拿出两个面具，「这个不带变声器，进
去以后还得换成他们的面具。」
三人一起走到门口，张文海一眼就看出门卫腰间藏着一把手枪。老刘没有说
话，只是将一张黑色的卡片递给门卫，门卫把卡片插进旁边的机器，等待几秒钟
说道：「你们可以进去了。」
老刘换了一身唐装，面具是很简单的白底青花；徐城选择打扮成摩托骑手，
面具看着像凤凰造型；张文海把西装换成风衣，戴上纯黑的口罩和墨镜，三个人
都看不出真正的样子。
「进去吧。」老刘的声音变得嘶哑，「我还有事，等会儿要先走。」
从更衣室出去有两排小屋子，大部分都关着门，只有一间微微打开条缝，从
里面传出女人的哭喊声和肉体的碰撞声。
「这不是赌场吗？」张文海的声音变得低沉，反而更加好听一些。
「赌债肉偿，没什么稀奇的。」老刘说道，「这里的筹码不仅限于钱，你能
给的东西和人都可以换筹码，只要事先让他们估值就行。」
换筹码的地方排着长队，张文海一眼望去还真有不少带人来的，那些被抵价
人统一穿着黑色头蓬，被绑在改装过的滑板车上，似乎都处于昏迷状态。
「你们看，押人换筹码的，身上会佩戴一枚徽章，方形表示押了男人，圆形
表示押了女人，不同颜色代表不同身份。」老刘说道，「比如那个人戴着绿色圆
形徽章，说明他把自己老婆押上了。」
徐城问道：「那三角形和星形的徽章呢？」
「三角形说明押了自己，星形表示押了很多人。」
「看来我应该去找戴绿色圆形徽章的人玩。」徐城说道，「人妻才是最有趣
的。」
「从徽章上看不出他们换了多少筹码，也没办法知道他们抵押的人质量好坏。」
「筹码不是明摆着的吗？」
「因为抵押的时间可以从两个小时到两百个小时不等，这就是抵押人的特点。」
「赢了可以把人带走吗？」徐城不禁兴奋起来，「只要给我五个小时，之后
就由我说了算了。」
「不能带走，只能在这里玩。而且如果一个月内没能用完全部的时间，那不
管剩下多少都直接清零。」
「呦，这不是老刘嘛，带朋友来了？」尖锐的女声让张文海浑身不自在。
「她是七小姐，玩德州扑克的高手。」老刘开始介绍起来，「这两位新来的，
一个叫螳螂，另一个叫林肯。」
七小姐瞟了一眼，问道：「会玩牌吗？」
「会一点。」徐城看着七小姐裹在旗袍下的玲珑身段，双眼快要喷出火来。
「你呢？」七小姐避开徐城的目光，看向一言不发的张文海，「听你的名字，
你不会是美国人吧。」
「我不是美国人，不过德州扑克还是能玩几把的。」
「那好吧，你们来陪我玩。」七小姐转身就走，「筹码可以借给你们。」
「小心。」老刘嘱咐道，「她玩德州扑克很厉害，我从来没见她输过。」
张文海跟着七小姐来到一张桌子前，原本在玩的赌客看见她纷纷让出位置，
不知哪位小声嘟囔了一句：「得，又来俩不怕死的。」
七小姐随便找位置坐下说道：「我坐庄，二位同意吗？」
徐城说道：「我无所谓。」
「当然，女士优先。」
「给他们一人两万筹码。」七小姐对荷官吩咐道，「都算我的。」
荷官点好数，把筹码分给徐城和张文海，没想到张文海只留下一半，另一半
推给七小姐说道：「这算我送你的。」
「哼。」七小姐冷笑一声，把筹码拢到自己面前。
徐城的牌不太好，第一把跟了两千，第二把选择盖牌。
「林肯，你只有一万筹码，悠着点。」七小姐第三把直接加注到八千，「要
是输光了，面子上可不好看。」
「说的也是，我筹码的确不多。」张文海右手抓起剩余的筹码，「七小姐，
我全押。」
围观众人发出一声惊呼，七小姐说道：「真没见过你这样玩的，我不信你有
两对。」
「谁知道呢？」张文海说道，「就是要有不确定性才叫赌博，不是吗？」
第四张牌发出，七小姐站起来说道：「可惜啊，我还以为你能多玩两把。」
「还有一张牌呢，别着急。」
「你想赌同花吗？」七小姐说道，「发牌，让他死了这条心。」
第五张牌消除了同花的可能性，七小姐已经准备庆祝胜利了，却听见张文海
淡淡地说道：「你是顺子吧。」
「你猜的没错。」七小姐亮出底牌，「无论你是两对还是三条都赢不了我。」
「我在中国没怎么玩过。」张文海也亮出底牌，「像我这样三张加两张怎么
叫？」
「葫芦！」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为什么叫葫芦？」张文海挠了挠头，「不管了，我去玩会儿别的。」
「慢着。」七小姐叫住了张文海，「我跟你一对一。」
「小姐，我是来放松的，不是来斗气的。」张文海说道，「你要想玩可以找
别人。」
「不行，我今天就认你了。」七小姐说道，「你只不过刚把我借你的筹码赢
回来，别得意太早！」
「好吧，那你说玩到什么时候？」
七小姐对荷官说道：「给我拿五十万筹码。」
「给我也来五十万的。」人群中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难得今天七小姐有
兴致，我也来玩两把。」
「是你这个败家子呀。」七小姐说道，「上次刚送我二十万，今天又有钱了？」
「能见七小姐一面，区区五十万算什么？」
「赢光你们的五十万我就能走了吗？」张文海说道，「我第一次来，还不知
道这里有哪些项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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